1月10号是警察节,班长发了朋友圈,她的爸妈都是警察。我不由得感叹,“难怪班长那么酷!”
班长的酷是“内外兼修”的:齐肩发、灰色挑染,爱穿短外套和运动鞋;保研到北大,专业知识数一数二的,文化课上对联也写得最好,专英课上老师随便抽点的一个小练习她也讲出了开题报告的气势……
总之,是那么美好又那么认真的女孩。
两个月前,我心态频频崩掉,赶紧拉郎某人出来吃火锅。我问他:“怎么解决我对别人的酸呢?有的人什么都不做,就拥有我为之披荆斩棘还没得到的生活了。”
郎老师一语道破:“你努力,可你不知道人家爸妈多努力啊。一代人比两代人,怎么比?”
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就比如,班长爸妈读书的时候,我爸妈可能在爬树;班长爸妈出警的时候,我爸妈可能在打麻将;班长爸妈的爸妈教孩子认字的时候,我爸妈可能在帮他们的爸妈收麦子……那班长为考试周复习的时候,我在这儿码字。
所以班长成为班长的时候,我在成为我。
我想成为别人的孩子吗?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成为谁的孩子是不用选择的,我的孩子也会面临同样的现实。这世上有那么多比我好的人,难道因为这样我就不生孩子了吗?
(当然也可能不生,但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我爱我的家人,他们从他们的意识形态和认知范畴出发,给了我许多。
不止他们,生命里遇到的每一个人,胡同里追过我的每一只狗,走夜路吓过我的每一阵风,都是不用选择的。
但是这些不用选择的人与事,彼此交织、缠绕,使我成为拥有挚友、喜欢狗、不怕走夜路的我自己。
我想成为别人吗?别人都有人做了,只有我是我诶。
考研失败之后,我冒出一种自我安慰法。
当时查完录取结果,我坐在冷飕飕的家里,奶奶问我晚上吃什么,爷爷看新闻联播的声音开得很大。我望向院子,以及院子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我起身去院子里提炭,全身瞬间被有毒气体灌满——二里地外的焦化厂又趁着天黑排“三废”了。
有一块炭大得很,我拿铁锹砸得邦邦响,它纹丝不动。这时,爷爷在屋里喊:“别费劲啦,这屋冻不死人,不要娇生惯养的!”
换作平时,我定要跟他辩论几回合。我考研住的地方没有空调,夏天热到中暑;没有暖气,冬天冻到停经。整整六个月,家里人压根不知道我考研。谁家孩子是这样娇生惯养的呀?
但我没考上,没心情辩论。我两手抱起那大块炭,一路小跑把它扔进锅炉。“轰”的一声,烟粉扑了我一脸,随后是“哔哔叭叭”的火声。
盯着那几乎被压断气的幽蓝色火苗,我想,也许这样的环境里,不值得有一个北大研究生。
这是一个容易被误解的表述吧。没有怨天尤人的意思。只是阶级固化什么的,从经济到思想,这样的环境里,需要寻求改变的人付出更多更多的努力。
众生芸芸,各得其所。想要就争取,不想要就自得其乐。争取了也得不到的,再争取也好,放弃也罢,释然也好,耿耿于怀也罢。我看到有人说,“没有什么长痛不如短痛,都是痛,一样的。”
回来,当我说“也许这样的环境不值得”时,会有人拿来自我疗愈与激励,也有人拿来纵容自己。
进一步,“也许这样的环境不值得”,所以对于可操作的环境构件,我们要认真选择。
比如食物、专业、朋友,以及与什么样的人携手,成为为新生命创造不用选择的环境的父母。
有些构件的加入如鱼得水,如虎添翼;有些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可能更多看起来无功无过,不痛不痒。
前一阵我问我爸:“你觉不觉得,我们的生活好起来了?”他说:“嗯,好像是从跟你妈分开开始的。”
我也这么觉得。我希望他自己说出这个答案。
最后,当我表述“不用选择”时,我没有用“不能选择”,因为要想过好这一生,需要对缺省值的坦然接受。
本来不打算发这篇,但昨天的新闻让人不吐不快。不该当爸妈的人或者不该当爸妈的时候,不要当爸妈!
之前看综艺就发现,zs爸爸脑袋不灵光,妈妈虚荣。她爸妈不配有一棵美若天仙又聪慧伶俐的百年摇钱树。
其实很多父母也普通的。但是郑爽有横着走的硬件,又生在资本和信息乱炸的时代,这样的硬件没有强大的软件做内核,就容易腐烂。
越幸运的人越需要有东西兜底。
希望她的两个小孩跳离父母的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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