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治疗白癜风医院 http://m.39.net/news/a_5910012.html
那树那水那人
娄底二中刘卫东
假日,我回到了家乡,回到了孙水河畔的那个小村庄。我又来到了渡口的那棵歪柳树下,抚摸着它皲裂的苍老的树干,一个佝偻的身影就依稀浮现在我的眼前了。他叫徐水生,我管他叫水生叔,一个普普通通的渡运工人。
八十多年前的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在孙水河一艘破旧的乌篷船上,一条小生命来到了人间。那时的人家子女多,取名有很大的随意性。也许是因雨水而生,也许是出生在水上吧,斗大的字识不了几箩筐的父亲就随口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水生。不想一语成谶:他的一生竟真的与水结缘,水上生,水上长,一生就在水上过。我想这该不是他父母的初衷吧?
儿时的小水生家里很穷,每年有几个月要外出讨米糊口。为了能多讨一份,三岁的水生就趴在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姐姐的背上走村串户讨生活了。
不幸的事情不久就发生了:有一天,为躲避地主家的恶犬,姐弟俩在水沟里摔在了一堆。小水生的双脚踝关节都脱臼了,因家贫耽误了治疗,这个在如今看来不是很严重的病却让他再也没能像以前那样站起来过了。从此他远离了蹦跳的欢乐,从此他只能是瘸着腿在地上踱来踱去了。
十六岁那年,水生成了一名渡运工人。有人呼时他就划着渡船来来往往,没人时他就和渡口那棵歪柳树“相看两不厌”,成了那棵歪柳树的忠实伙伴。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当年的天真少年踱成了白发老翁,漫长的半个多世纪,他就在水面上转悠着。无论什么时候也无论你是谁,只要招呼一声“撑一篙”,他就会立刻“吱哟吱哟”地将船撑过来。
在家乡人眼里,水生叔和他的渡船简直就是“召之即来”的同义词了。那树、那水、那人,构成了一道别致的水村风景线。
有一个冬天的清晨,为了上学,我又背上书包,早早地来到了河边。不好,船在对岸。怎么办呢?喊船吧,我真不忍心惊醒这位天天忙到深夜也许刚躺下的老人家,何况又是寒气刺骨的现在。不喊吧,要等到他睡醒,又该要多久呢?可我耽误不起啊,要知道就是十几分钟,哪怕几分钟,对前面那三十里山路来说也是多么的奢侈啊。
无奈,我只得鼓起勇气喊了一声“撑一篙”。可话刚一出口,我就后悔起来了,我真希望他没有听见。不料,很快就听到了他那熟悉的一声接一声的咳嗽声……
坐在船上,听着“吱呦吱呦”的划桨声,我的心里很是不安,一再表达我的歉意。他用他那一贯温和的口气说:“孩子,不用顾虑什么,我能为你们做的就只有这些,再说也习惯了嘛。读书,可要认真呀……”听着听着,不擦擦眼睛我竟无法看清他了。
渡运工是很辛苦然而又很低薪的工作,一般人是不愿意干的。水生叔其实也想过退休,靠他那点积蓄度日,但他又担心自己上岸后,别人干不好而迟迟下不了决心。不想在一次中暑后,单身汉的他由于得不到及时救治而与世长辞了,应该说是以身殉职了。
那树还在,那水依然,而那人已不再。水生叔已永远离我们而去了。他在日,乡亲们不觉得多了什么;不在时,却时常感觉到像失去了什么。
看到这棵歪柳树,我又想起你来了。
水生叔,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水生叔。
本文发表于《团结报》国家级
发表于《娄星作协网》《新娄星》转载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合集#个上一篇下一篇